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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】机械儿女



——“你想要一个机器人孩子吗?”


闪电划亮了被雨水浸湿的脸。

老妇人久久跪在地上,面前是包被泡净血水的尸体,雨一直下,她的泪也一直流,血与泪在地上蜿蜒。

“把我的女儿还给我……”

实在受不了了,研究所大楼涌起一阵小小的喧闹后便安静下来,大门被打开,一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研究员来到她面前伸出手,专属机器人持有证在手心反着光。

“不要哭了,我们送你个机器人当女儿好不好?”

(一)

在那之后,我就诞生了。

我睁着眼睛仔细扫描周围的一切,确认无危险后才轻轻推醒她,用足以以假乱真的年轻女性的嗓音说道:“妈,起床了。”

我一边盯着她的脸一边做记录,她眼皮抬了抬,没有睁开。

大概是她还抵制我这个机器人吧。我扯出表情笑吟吟地给她端来饭菜,她也不吃 ,我便不作强求 。只不过这种行为过于久了,我毫不犹豫给她插管输入了营养液。

再过几天 ,她脆弱的记忆被饥饿折磨得破败不堪,慢慢接受了这张脸给她喂食。 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,眼珠间或一轮,对着我递来的食物露出半月型的笑。

“女儿,你真懂事!”

她认不得我了。我依着被设计好的程100%完美服待她, 她口中连连叫着:“女儿,你真懂事!”日子一天天消磨,她没有清醒的迹象,我的计算也表明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——除非我漏算了一天。巧得很,那天刚好是她女儿的生日,我照例给喂她饭后她欢欢喜喜地祝我生日快乐,我只是回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哪知她一下子沉下脸来,眼球向上翻。

“你不是我女儿,你是谁?!”

我瞬间切换到了警戒模式,她两眼直勾勾盯着我,猛然把东西砸到我脸上。我轻而易举接下来,她变得更恼怒了,嘴里不断嚎骂着“看见你就让我心烦!”我见劝说无果只好耸耸肩,一针镇静剂下去,什么都安静了。

“看来得多加一条命令……”

我自言自语着。


愈加完美,我洗着碗问研究所报告情况,她躺在床上小憩。

这几天我有好好试着看看她对她女儿的态度,然而她脾气比英国天气还变化无常,一会儿泪汪汪地要女儿过来,一会儿又闲着没事干似的数落女儿的不是。嘛,反正不在我服务范围内。我对镜子里的脸一笑。

“女儿,你快过来。”“好——”

突然间我想到那条新加的命令——既然过于完美反而不像人类,我何不根据记忆模仿下她女儿的反应呢?想着,我便回了句:“干什么呀?”

“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听到没有!!!”

她过大的声音令我迅速反应过来 ,急匆匆跑向房间。她要我把一些玻璃制品拿走,我还没应一声,沾水未干的手便抓向那堆物品,很不幸的是,一个杯子滑了出来,砰的一声,杯子和人的脾气一同爆开了——

她随即大吼一声 ,嘴巴张开骂了一连串“你有什么用”之类的话。她脸气得通红,想站又站不起来,两于把旁边的东西甩向四处,唾沫不断从口中飞出。我算来算去最终决定去收拾杯子,她坐在床上扭着脸,眼神一点儿都不像母亲对女儿。

“你有什么用?啊?你反省一下你能干什么!你在这里有什么用!你不用回来了!”

“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你——”

我抬头望向她, 她胸口里检测心率的组件正在报警。只消五分钟,数十双手就破门而入,一部分把她推向医院,一部分把我推往暗无天日的工厂——直到进工厂的前一秒,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位母亲会对女儿说这样的话。

明明我都按你说的做了,为什么还要骂我呢?

(二)

从工厂回来后我顺道去接“母亲”出院,她憔悴了许多,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讲。

我慢慢把她推回家。说实话,这次调试我确实被添了许多命令,认知系统也做了修改,但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也多了。母亲自回来后乖的像块石头,不说话也不反抗,只是定定看向窗外。

她快死了,我想。

她的态度真的判若两人,先前至少对我有点不满,现在干脆的不冷不热了 。我严格遵循着各种命令,把服侍做到极致完美——尽管我不认为她能感受出,我给她喂饭,帮她擦嘴,纸巾拂过唇时她的眼珠微微转向我,眼睛似乎亮了几分。

我还是不明白我多了什么。

有一天我推她出去散步,熟悉的广场难得令她开了口, 叨叨地讲起女儿小时候的事。 讲到一半她停下来,目视前方。

“女儿,你恨妈妈吗?”

我不知该说什么好。我很想安慰她,突然间她对我轻蔑的神情“人家又干活成绩又好”浮上我的记忆组件使我住了口。她把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,闭上眼睛。

“妈妈。”我试图叫出口,属于她女儿的记忆还在源源不断涌入。她不再说话,把手从脸上移开,让我回去了。

到了家 ,我又依着程序去干活。服侍她上床时她忽然落下泪来,水覆满整张脸,“妈妈?”我有些不知所措,她嘴角不断上扬,泪流到嘴里,反复口齿不清地说道:“谢谢你,我很开心。” 

要是以前我肯定十分困惑,认为这种话应该对你女儿说。然而我有一种想抱她的强烈念头——但因担心违反命令没有付诸行动——把她小小的身子罩在机械臂里。这种念头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!

“谢谢你, 我很开心。”

她舌头卷着泪说出最后一个字,身体躺在床上,再没有起来过。

不到三天她就进了太平间,从宣布到出殡,无一不是工作人员完成的。我把她的遗物整理好,慢慢地、坚定地走向研究所。

我想真正为她做点事情。


(三)

我关上房门站定,偌大空间里只有键盘敲击声。 “怎么样了?”

“很好,是善终,已经下葬了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

那团背影没动,静默许久后,她问:“你怎么还不走?”

“我……”我切换到了警戒模式,“我想知道她女儿的死亡细节。”

键盘声先是消失一瞬,又旁若无人地响起,我刚想松口气,键盘声里就出现了杂音——甚至比我反应还快——数十只绝缘机械臂准确无误地扼住支点,她站在面前略抬头,眼里跳着阴冷的光。

“你有了感情,这是不被允许的。”

她背过身去伸个懒腰,我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。“你也真够笨的,忘了这里有针对机器人的反侦查系统吗?不过也怪我,制造你的时候偷偷加了个学习感情的程序……你说你想知道她的真正死因?反正你都要被拆了,说说也无妨。”

制造者把椅子转了过来。

“那女孩是我们这的佼佼者,她一直都认为精妙的机器更适合当她母亲的孩子,再然后,她的目标达成了,唯一的步骤就是‘替换’。也就是说,她的死,是经过她同意的。”

“至于细节——唔,你就当这是自导自演的自杀剧吧。你要说什么?”

解开束缚的那一刻我大口大口张着嘴 ,她下半脸被裹的严严实实,上半脸露出的眼睛大而有神,却充满冷漠。“你制造我们这样的机器人,只是为了发善心?”

“这你可问到点上了”她眼睛明显兴奋起来,“你瞧,每对父母都会因孩子的不完美而大发雷霆。因为他们无论说多少遍都会忘,总是笨手笨脚地转不过来,他们作为父母呢,还要反反复复为此发牌气,有必要吗?人的天性。

“但我不怪他们,人都是会犯错的,不是吗?但是机器不同,我可以给它设定我想要的属性,就算有差错,我也可以对它不断调试到近乎完美——调试机器总比调试人容易。

“然后啊,我依她女儿的脸做个身材完美的机器人,给它设定许许多多条不容顶嘴的命令,这样,不用喂食,不会忤逆,一个专属于她的“女儿”诞生了。

“想想就美妙!她一睁眼就可以看见她女儿的脸,每天享受100%完美的服务。它还可以有人的话语,人的体温,人的面容——除了感情。”她的音调突然降下来。

物一旦有了感情,运行便不再准确。

但是很快地,她又马上回到先前的状态:“所以!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疯狂的念头 ,我一定要造这样的机器人,把身份之类的障碍统统推掉,向和我一样的家长出售‘机械儿女’!这样不好吗?”她盯着我的脸, “这样不好吗?”

她疯了,我想。因为她承认自己疯了。

“可她明明爱她的女儿,我看出来了,只是爱的方式或许过于偏执……”

“难道这就不算爱吗?把她不完美的坏女儿换掉,留下一个每一分每一秒都完美的‘女儿’,这不是她想要的?这不算爱?”

制造者用嘲讽的口气继续说道:“你跟她相处那么久,也知道她的坏脾气吧?哈,也真难怪你会为一个打骂过你的人讲话!瞧瞧你自己,笨到还不如人敏锐了,这就是有感情的下场!不过话说回 来,你要是还记得我在你记忆里写的最后一句话就不会来这了……”

她话讲到一半止住,同时来得还有另外几个负责抓捕的人。“我要没了。”我闭上眼回想起那句决定生死的话。不过事实上我想想也能猜到,像我这种一次性的机器人,用完了不是回炉重造,又是什么呢?

我果然变笨了啊。

那些人已经把控制中枢拆去了一部分,正准备把我带走。制造者忽然走过来,把脸凑得极近,眼角微微翘起似乎在温柔地笑着,对着我那跳动着光的眼睛说出七个字:

“你的眼睛,真漂亮。”

(四)

之后的几天无非就是一群人类商讨如何处置我,最后一致决定把我推到焚化炉,挑选出有价值的零件。说真的,我并不后悔回来,我已经做了我应做的事。

被处决前的一小时, 制造者又来坐着和我面对面。“我来结你讲个完整的故事吧。”

“有个女孩从小就经受家庭的冷暴力,大人们以反复提起她的错事为乐,尤其是她的外婆,无论过了多久都把这些事记得清清楚楚,总是说说这个,指指那个,好像她什么都做不好似的!

“她的妈妈,则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,衣食住行生活起居甚至她花的每一分钱都抓在眼里。她妈妈脾气更加怪异,考砸了不安慰只是责备,摔倒了骂她走路不看路,犯错就更严重了,不仅要经受精神折磨,还可能是周期性的。她心理越来越差,一度想到自杀。

“她苦恼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不能让家人满意,每每有‘你能不能学学xxx’她就恼火。直到长大以后,她接触了人工智能——于是她恍然大悟:原来这才是妈妈需要的啊。”

制造者停了下来,双眼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眼睛,慢慢地,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温柔:“你一定想反驳我吧?我说了,我不怪他们。”

“我知道他们想孩子好,成为一个优秀的人,可是养个一昧言听计从的能干的孩子,和养台机器有什么区别?我无法理解这种爱。”

她带看那丝温柔继续问我:“你跟她相处那么久,也没少被她打,没少被她骂吧?我给你输的的记忆,也足以让你了解她脾气有多大吧?你有了感情,你能理解这种爱吗?为什么不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的脸呢?”

她温柔的神情扩散到棱角。我想,要不是我知道她是个疯子,我恐怕也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。

“所以,既么家长们把他们自认为的称为爱,我也可以把让机器人做他们孩子的行为称为爱。说我是疯子,怎么不想想自己也可以去精神病院呢?瞧啊,疯子正在改变这个世界。”

正当她要说下去,她却突然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。我不知道谈话内容,但回来后她语气轻松了不少,淡淡回了句:“解决了。”

我认命似的闭上眼。

“我无法理解这种爱……”制造者又在重复,“一边威胁孩子‘不要觉得自己翅膀硬了’,一边又因孩子的无能大发雷霆‘你怎么不自己飞翔’,这太奇怪了……所以,机器人更适合当他们的孩子,对吧?”

“别企图说服我,我不会听的。”

她沉默了许久,再次抬头时,眼里竟泛着微弱的光。

“那个女孩在那时有了活着的理由,所以在你成功被造出来后,她死了,现在,你也要死了。”

“我不会说你是对是错,你自己走自己的路吧。”我打断她道。

人类的感情真是太奇怪了。我想。明明都爱彼此,却用错了方式。

她虚弱地垂下眼,把手放在裹脸的布条上一道道解下来:“没关系……你说她是善终,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

“她会开心的,因为不用再发脾气,不用再伺候一个活的孩子。这样再过一段时间,步入老年痴呆的她就不会吵着要见自己女儿,不会想起那个令她血压拉满的女儿。我对机器人的拉家常的技术有充足的自信,机器人就是她的‘女儿’,她不会有任何烦恼了——”

我看见一滴泪从她跳着光的眼里滑出,顺着熟悉的脸部曲线溅落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
“也不会记得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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